一个周六的下午(那时还没有实行双休日)5点多,我碰到同事梅提着塑料壶到枝江酒厂去打散装酒,说是父亲的生日快到了,打10斤酒孝敬老爸,我投去赞叹的目光:女儿真是父亲的酒坛子啊!真有孝心!对梅心仪已久的和先生赶忙下楼,顺手接过梅手里的塑料壶,一同来到枝江酒厂的营销点。他俩打了实惠、价廉的散装酒,和先生还在盖盖子时,低头嗅了嗅:啊,真香!梅说:真的吗?父亲最好(hao读第二声)这一口,每晚喝2到3两,就消除了每天劳作的疲乏,腰酸背痛的症状得以缓解。梅不经意说到的每晚喝2到3两,就消除了每天劳作的疲乏,腰酸背痛的症状得以缓解这句话,说者无意,听者有心。和先生是个有心人,也是心算的高手,很快计算出10斤酒按每天3两计,有斟酒时的跑冒滴漏,有酒自身的挥发,还有人去客来的招待,就让老人家半个月把10斤酒喝光吧。和先生心里一阵儿欢喜,脸上也荡漾出欢喜的神色来。
梅说:小和,谢谢你,要不你跟我一起回顾店老家吧?
和先生还在盘算那半个月把酒喝光的好事儿,听梅这样一说,高兴得像个小孩子似的,在枝江酒营销点的店面前一蹦三尺高,震得水泥地坪咚咚咚地响。一墙之隔的几个盛满酒的大陶罐,哪里见过这地动山摇的阵势,坛子似乎在晃动,坛子里面的酒也受到感应悠悠荡荡起来。正在挂打酒提子的店员以为发生了地震,惊得手一颤抖,哐啷一声响,提子掉地下了,店员从窗口探出头来观望,瞧见是刚才打酒的一对年轻人,惊诧地说:原来是你们两口子还没有走啊,吓死我一大跳!
听店员说到你们两口子的话,和先生心里就像喝了陈酿的枝江美酒一样快慰,也像吃了老家安福寺的野蜂蜜那样甘甜,也更加坚定了他让梅的父亲半个月把10斤酒喝光的信心和决心。梅听到你们两口子的话,白白皙皙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,这满脸绯红一直红到耳根,赶忙低着头走向318国道的站台边,正在悉心酝酿甜蜜事业的和先生,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后,发现身边的梅不见了,赶紧提着沉沉的塑料壶,一路奔跑追赶:梅,等等我,等等我……
之后,和先生每两周就提前准备好10斤枝江酒,到了周六下午,就来到梅的办公室。他俩心有灵犀,到了下班的点儿,就一同乘车到梅的顾店老家。不用说,梅的父母早已杀鸡宰鸭,候着呢!
我们同事都为梅与和先生的美好因缘投下了赞许的目光。梅生在枝城长江大桥桥头的一个村子,因了长江母亲河流丰沛的江水带来的物华天宝,一座座小山丘四季常绿,乡农以种橘子、桃子、稻谷为生。梅就像秭归、兴山那里的姑娘一样水灵、俊俏,说话温温柔柔,知书达理,和先生的家乡也与梅的生长环境相似,年底都是橙黄橘绿的一片美景。在大家看来,他俩都是中等个头,性格也好,蛮般配的。加上又有了枝江酒循序渐进的温情催化,有情人终成眷属已经不是纸上谈兵了!
和先生开始是在塑料壶口边嗅一嗅那诱人的酒香,对酒保持着一定距离和一份矜持。随着与未来的老丈人的密切接触,老丈人一再盛情相劝:一人不饮酒啊!和先生终究经不起那金波玉液的诱惑,便与老丈人一起对斟对饮。其实,和先生内心是巴不得这酒消得越快越好。和先生张嘴抿了一口,赞叹:嗯,这酒还对您的胃口吧!依我看啦,可不可以这样形容啊:色泽透明枝江酒,绵醇鑫香满屋留。粗犷原野揽怀中,意味深长缕温柔。
和先生把酒的甘冽芳香、醇厚韵味淬炼得淋漓尽致。醉翁之意不在酒,他是同时意指梅具有枝江酒一样的温柔雅致、晶莹剔透、庄重大气、香味绵醇的品格。
老丈人连连点头称是:小和,不错,有水平。老丈人可谓是一语双关,一曰酒不错,二曰未来的贵婿不错。常年在黄土坡地上农耕的老丈人,因了酒而满面红光,因了酒而身体硬朗,此时,脸上更加是泛着红红的晕轮。
和先生心里更加有底了。他在酝酿,让老丈人一周之内把10斤酒喝光的良策。那就是在周末到来之时,除捎去10斤枝江酒,在枝江城区购买了小彭卤菜外,还邀请自己的铁杆兄弟三五个一起,与未来的老丈人对斟对饮。老丈人乐呵得酒量大增,由原来坚持了几十年的每顿3两,破天荒地喝到了每顿半斤至8两。这不,10斤酒在一个周不就解决了!
老丈人的酒量在增加,和先生与梅的感情在升温,两家父母催办婚事在提速。和先生在安福寺老家的父母前来顾店梅的家里登门提亲了。计划在橙子收获结束就办,梅的二老满口应着。
枝江酒的金浆玉醴啊,你让梅的父亲品尝到了自然美妙的天赐之品,也让梅与和先生收获了如酒一样醇美华滋的爱情。
不曾料想,懂礼数的和先生,在与心爱的梅成婚前,请来一辆东风车,到枝江酒厂拖了一满车酒,这可不是散装的枝江酒哦,而是精装版的枝江王,在抵达梅的老家的乡间小路路口时,司机把车子停在路边,放了万子鞭,震得黄土岗地在摇晃,震得漫山遍野在冒烟,震得方圆十里八乡的亲们都来看热闹,本来就窄的道路,一时被围得水泄不通。这些父老乡亲哪里见过这阵势!万子鞭噼噼啪啪地炸完,一片片红得流油的纸屑,被火药的威力飘飘洒洒炸向空中,又飘飘洒洒缓缓落下。落在地面上的碎纸屑,泡泡松松,绵绵软软,犹如铺了一层红地毯。乡亲们就在这红地毯上溜来溜去。东风车头前贴着大红的字,车厢上堆成小山的一件件酒上也都贴满了大红的字。可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乡亲们,硬是踮着脚,仰着脖,伸出手,轮番趴在东风敞篷车箱的三面栏杆上,透过一个个大红的字缝隙,看到了包装箱上的枝江王:哇,枝江王哎,我的妈呀,整整一大车呢!有的老乡说:梅老终于苦尽甘来啊,我们都是看着梅长大的,梅老从小乖巧的女儿找到了这么帅气的小伙子,这是梅老夫妇的福分啊!还有的说:都说姑娘是父母的酒坛子,一点也不错啊!反正乡亲们七嘴八舌,说的都说一些朴实的、热情的、送恭贺的好话。和先生听了这些话,就像当初跟被准许同梅一起回顾店老家时又惊又喜的心情一样,在寒风嗖嗖的冬天,心里滚烫得发热,背部湿透,额头上冒出一颗颗黄豆粒样的汗珠子,只得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黄鹤楼香烟,一一奉上:谢谢大娘对梅的关心和厚爱!谢谢大爷对梅的爸爸妈妈的照顾!乡亲们你长我短:小伙子该叫爸爸妈妈了,嘿嘿!和先生连连点头:是是是,该叫爸爸妈妈了!
司机见状,立马解围:乡亲们都往路旁挪一挪吧,和先生送完酒,还要回安福寺老家准备婚事呢,天色不早了,得罪!得罪!
金枝江域天之韵 ,一世情来一杯酒。和先生与梅在亲人、同事的祝福下,在枝江酒的精酿细造下,终于修成正果,并于次年秋收时节诞下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女孩。如今,这个越长越漂亮的女孩,已在省城大都市高就,但她每逢春节回到家乡时,在枝江酒厂的直销店,便会看到她那芊秀曼妙的身影,她如同当年的爸爸妈妈一样,在好好孝敬爷爷奶奶、外公外婆、爸爸妈妈呢!
此时,我耳边传来《中华孝道》的童声合唱:百善孝为先,孝敬是根本,天地恩情永难忘,心中扎下根,血脉流不断,山河岁岁新,中华孝道是美德,传给后来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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