卧薪尝胆
越王勾践是大禹的后裔,越王的祖先是夏朝第六代君主少康的庶子。由于大禹的陵墓在会稽山,所以越国的祖先被封在了会稽(今浙江绍兴),以便供奉和守护大禹的祭祀。当时绍兴还是边远山区,越国人断发文身,开辟野草建设城池。经过二十几代,到了越王允常。允常与吴王阖闾交战而结怨。允常去世传给儿子即位,就是越王勾践。
吴王阖闾听说越王允常去世了,就来攻打越国。勾践让越国不怕死的勇士排成三行,到了吴国的阵营,呼叫着抹脖子自杀了。这一幕看傻了吴国人,心想这也太彪了吧。越国就趁机袭击吴国军队,打败了吴国,而且射伤了吴王阖闾,阖闾临死前告诉儿子夫差一定不要忘记越国的杀父之仇。
夫差继承了吴国王位后并没有辜负老爹的嘱托,每天操练兵马,希望报仇。勾践就想趁吴国还没动手来个先下手为强。范蠡劝谏说:不行。我听说用兵是很凶险的事情,挑起战争是违背道德的,引发争端是最下策。这样连上天都不会保佑我们的,做这样的事情肯定是对我们不利的。越王不听,执意攻打吴国。吴国打败了越国,勾践只能固守会稽城,吴国包围了会稽。
这时勾践后悔当初没听范蠡的忠告,问他该怎么办。范蠡说:到这时候了,还能咋办,给吴国送厚礼请求退兵,如果不行,就只能牺牲大王您去当人质了。勾践觉得也只能这样了,于是派文种到吴国,请求夫差说:亡国之臣勾践派我文种来告诉大王,勾践请求成为您的臣子,勾践的妻子做您的侍妾。夫差就同意了。伍子胥就向夫差说:上天这次已经把越国赐给我们了,不要答应他们。吴王就没同意。文种回来就和勾践说了,任务没完成。勾践就想杀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,毁坏宝物,和吴国决一死战。文种就制止了勾践,说:吴国的太宰伯嚭贪财,可以用利益诱惑他,让他帮我们去说话。于是勾践用美女宝物贿赂伯嚭,伯嚭也不负众望,收了礼物,将文种推荐给了吴王。文种向夫差磕头,然后说:希望大王能够赦免勾践的罪过,那么勾践的宝物就都归您了。如果不能赦免他,他就将杀光他的美貌妻妾、毁坏所有的宝物,用五千勇士和您决一死战,您什么也得不到。伯嚭又在旁边添油加醋,说:越国都已经被打服了,如果赦免了勾践,也是对咱们有利的。夫差又同意了。伍子胥又进谏说:现在不消灭越国,将来必定后悔呀。勾践有范蠡、文种这样的贤臣,如果让他们复国了,将来必定作乱。夫差不听,赦免了越国。
勾践被困在会稽城就说:这就是我的归宿吗?文种激励他说:商汤被困在夏台,周文王被囚在羑里,齐桓公和晋文公也都在外流亡过。但最后也都成就了王霸之业。这么看,也说不定是福相呢。
吴国赦免了越国,勾践回去后就将苦胆放在了座位旁,不论坐还是卧都能看到他,吃饭的时候也时常尝一尝。嘴里唠叨说:你忘记了会稽之耻吗?于是他亲自耕作,他的妻子亲自织布,吃饭没有肉,穿衣不华丽,礼贤下士,善待百姓。他想让范蠡治理国政,范蠡说:军事上,文种不如我;政治上,我不如文种。于是勾践用文种来管理政事,让范蠡到吴国做人质,两年后范蠡才回到吴国。
《史记》中这里的记载与我们常识中的吴越之间的故事不大相同,我们熟知的故事里勾践是到了吴国,并且为了给吴王夫差治病还尝了他的大便。卧薪尝胆中卧薪的情节也没有了。
勾践报仇心切,就想出兵了。大夫逢同说:我们国家刚刚强盛起来,如果现在就做打仗的准备,吴国必定害怕我们的威胁,就会先发制人来攻打我们。而且如果发起攻击,就一定要隐藏这样的意图,必须出其不意。现在吴国正在和齐国、晋国打仗,又和楚国、越国结怨,虽然名声显赫,但威胁到了周王室。他们功绩很多,但德行太少,这就必然导致骄奢淫逸。对我们越国来讲,现在的方针应该是搞好和齐国、楚国、晋国的关系,并且表面上还是顺从吴国,现在吴国的志向根本不在越国,我们联系那三个国家讨伐吴国,我们趁吴国疲惫的时候出手,就可以攻克吴国了。勾践同意了。
果然,第二年吴国就想去讨伐齐国。伍子胥进谏说:不行,我听说勾践在越国现在卧薪尝胆,与人民同甘共苦,此人不死,必为后患。越国是我们的心腹之患,齐国充其量是我们的皮肤病而已。希望大王先不要攻打齐国,而是先解决越国。夫差不听,去攻打齐国,还真打败了齐国,俘虏了齐国最老牌的世袭贵族国氏和高氏。夫差就觉得伍子胥说得不对,伍子胥还和夫差杠上了。夫差大怒,伍子胥想要自杀,别夫差制止了。文种就和勾践说:现在夫差太骄横了,咱们向他借粮,试探一下。越国就和吴国借粮食,夫差想借给越国,伍子胥又不同意。夫差不听,借给了越国,越国窃喜。伍子胥说:吴王不听劝谏,恐怕三年内吴国就成为废墟了。伯嚭多次与伍子胥争执对待越国的态度,并且向夫差背后说伍子胥坏话:伍子胥貌似忠厚,实际上是个残忍的人。他置父兄于不顾,怎么会顾忌大王呢?之前您攻打齐国,伍子胥强行进谏,后来伐齐成功,他肯定怨恨您。如果您不防备点他,后面他肯定作乱呀。夫差开始还没听他们的谗言,让伍子胥出使齐国,但听说伍子胥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齐国的鲍氏,这就激怒了夫差,说:伍子胥果然是在欺骗我。等伍子胥返回吴国时,赐予他宝剑让他自刎。伍子胥大笑说:是我让你的父亲称霸的,我又立了你。你当初想分吴国的一半给我,我没要。现在你反而听了谗言要杀我。哎,你不可能把国家治理好的。他对使者说:你一定把我的眼睛挂在吴国都城的东门,我要看着越国军队打进吴国都城。
三年后,勾践又问范蠡:吴王已经杀了伍子胥,我们可以进攻吴国了吗?范蠡说:不行。
第二年,夫差召开黄池之盟,他把吴国精锐的部队都带去了,只有太子和老弱病残守姑苏城。勾践再问范蠡,范蠡说现在可以了。吴国打败,越国杀了吴国太子。吴国急忙告知夫差,夫差怕其他诸侯知道了此事影响盟会,就没有告知其他人。黄池之盟结束,夫差让人用厚礼送给越国表示诚意,越国认为无法消灭吴国,就与吴国讲和了。
又过了四年,越国又来讨伐吴国,这时吴国士兵都已经疲惫了,精锐也在与齐国和晋国的战争中丧失殆尽。越国大败吴国,围困了姑苏城三年之久,后来越国把夫差困在了姑苏山上。夫差派人脱去上衣跪地而行来请求勾践:我夫差从前得罪了越国,现在我不敢违背您的命令。我希望与您讲和,您就此撤兵。无论您怎么惩罚我,我都唯命是从,但看在之前我在会稽赦免了您,也希望您这次能赦免我。勾践不忍心,想答应夫差,范蠡说:当年在会稽,老天将越国赐给了吴国,可吴国没要。现在反过来,上天把吴国给了越国,越国能违背上天的旨意放弃吴国吗?况且您每天在朝堂上尝苦胆不就是等这一天吗,现在等了二是二年,这天终于来了,还能不抓住吗?如果老天给的就不接受,反而会受到惩罚呀。勾践说:你说得没错,可我没法面对外面吴国的使者呀。范蠡说:没事,我来。他对外说:我国使者快快离去,否则我就不客气了。吴国使者哭着离开了。勾践还是不忍心,让使者对夫差说:我把吴王安置在甬(宁波)东边,让您统治一百户。这意思就是我对你不赶尽杀绝,留你活路,至少不用为生计发愁。夫差说:我老了,不能侍奉您了。于是就自杀了。临死前他掩面说道:我没脸去见伍子胥呀。勾践埋葬了夫差而诛杀了伯嚭。另一种说法是伯嚭在越国也做了大官,如果这样的话,那伯嚭确实是个人才呀。
勾践灭了吴国之后,带兵北上渡过淮河,与齐国和经过在徐州会盟,还向周天子纳贡。周元王赐给了勾践祭祀用的腊肉,任命他为诸侯之长。越国将淮河之地归还给楚国,也归还了吴国侵占宋国的土地,把泗水以东的土地归还了鲁国,这些土地都是原来吴国抢了他们的,现在物归原主。越国的声望达到顶峰,越国称霸。
范蠡功成身退,离开了勾践。他给文种写信说:飞鸟尽,良弓藏;狡兔死,走狗烹。越王这个人从相貌上看就是可共患难而不是共富贵之人。你也走吧。文种就称病不去上朝了。可勾践还是没放过他,赐给他一把宝剑,带给他话说:您交给我七种讨伐吴国的方法,我只用了三种就打败了吴国。另外四种还在你这里,你去先王那里去尝试吧。于是文种自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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